第78章 冻掉指甲(第2/3页)
余情确实就是怕他受伤,看他行动间露出来的领口手臂,应该也是没事,夜深了觉得自己也该走了,她站起身来,把随身携带的保温盒子拿了出来,“你出征在外,肯定饥一顿饱一顿的,这是养胃的花胶粥,你喝了它就早点休息吧。”
她感觉自己很贱,别人那么斩钉截铁的拒绝她了,他们两个也确实不可能,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三哥会不会受伤,会不会生病,下雪了会不会冻坏,忙着打仗会不会吃的不好,万一再碰到丹尼斯琴那样的劲敌怎么办?
——看来全是杞人忧天,半夜赖在人家男人房里不走的自己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她想到这,塌了塌肩膀,视线垂下去盯着地面,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情不自禁下去了。
不像凌安之在安西军里那寒酸的卧室,和只有一床棉被子的硬板床。泽亲王讲究生活质量,屋里铺着地毯,大床温衾软被,烧着银炭的壁炉将整个房间烘的暖洋洋舒服极了,凌安之在屋里行动基本赤脚——余情这么一低头,就发现凌安之的赤脚有点不对劲。
左脚还好,右脚有些乌青,最后两个脚趾上好像有点血肉模糊的,她揉了揉眼睛低头仔细看看,“你的脚怎么了?脚趾甲怎么没了?”
凌安之久在军中,早没刚开始打仗时的娇气,他一边吸溜着花胶粥,一边随意的答道:“追赶敌军的时候踩进了未冻实的冰水里,打完了仗发现冻坏了,没事,过几天就长好了。哎,你干什么呢?”
余情蹲下来,在小脚趾上摸了一下,发现和冰一样凉,她最开始在西域北疆跑了几次的那些年,非常怕冷,也曾被冻伤过,知道这种凉是寒气侵入了体内,怪不得趾甲都冻掉了,“别动,你这是冻坏了,给我看看。”
凌安之生平第一次被人摸了脚,好像女人被摸了三寸金莲似的浑身不自在的往后躲,“我明天随便涂点药的就行了,你别碰。”
余情抬头瞪了他一眼,非常看不上似的呵斥他:“你一个大男人,上次占了我的便宜,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扭扭捏捏起来了,我又不纠缠你,你躲什么?躺到床上去!我给你看一下!”
好像是这么回事…
脸皮厚三尺的凌安之没词了。
余情小样还挺凶的。
凌安之靠在床头上曲起膝盖任她摆弄——两片脚趾甲冻掉了,内里血肉模糊,凌安之肌骨均匀,没什么脂肪,有的地方直接能看到脚上的骨头。两个可怜的脚趾头完全是青紫的,肿的发亮流着红黄的血水。不只是脚冰凉,余情拉起他的裤脚摸了摸小腿,也是冰凉一片。
“你的腿都这么凉了,说明寒气已经入骨,现在年纪轻轻感觉不到,以后上了年纪怎么办?”大楚西北和北疆的将军大多数过了四十岁都有风湿,行动困难的都不在少数,有往来去他们余家的商号求医问药者,她深知北疆寒风暴雪的可怕。
凌安之自出生就和野草一样生长,从小到大没有人这么精细的摆弄过他——凌霄毕竟是男人,平时杂事缠身,吃饭睡觉全要见缝插针找时间,也根本不可能有时间精力。
他感觉一股暖流淌过四肢百骸,这些天确实右小腿冰凉,不过泽亲王府条件好的很,温衾帐暖睡几晚自然就好了,“小祖宗,我还以为你摸了我的腿是要夸我的腿修长好看呢,小小年纪别这么唠叨。”
余情下意识的看了几眼,“你的小腿和跟腱怎么全这么长?怪不得那么灵活,应该也很擅长游泳。”
“小样儿,夸三哥夸的还挺委婉。”终于透过了皮相看到了点内涵,算有长进了。
余情不理他,突然想起凌安之冬季的惯常装束——里衣除外,上身高领薄皮衣,下身内里贴着点毛的薄裤子,一双翻毛的马靴裹至小腿,外罩盔甲或者皮甲,顶多再有一件披风大氅。
她打开他的衣柜门开始翻他的衣柜,果然如此,伸手挨个一摸,衣裤全是特别薄,这样在战场上倒是灵活了,可是北风一刮,也就是堪堪不被冻死的程度,再加上盔甲冰冷,那滋味别提多好受了。
怪不得她总感觉凌安之冬季的时候显得比夏季的时候面色清白一些——原来是冻的。
凌安之一脸无奈的躺在床上看着她翻箱倒柜,心道果然是人家皇兄家里,乱翻的随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