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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要在人前叫你的名字,放大嗓门喊临渊。(第5/10页)

他失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倒是你在才会让我分心。这样吧,我让夏官先护送你回长安,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我回来之后再一起收复失地。”

她却犟得很,固执己见,就算他的话也未必愿意听,虎着脸道:“你把我支开一定是有别的打算,临渊,我们之间再经不得波折了,你知道的。”

他窒了下,然后点头,“我知道。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强迫你。但是军中奔袭,比单枪匹马过河西走廊要艰苦得多,你觉得自己能耐住么?”

她这个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吃苦。她活了这么大,只有当上郡主的这两天能称得上过了好日子,其余不是半饥半饱着,就是颠沛流离着。她大而化之一挥手,“没关系,我还有你。你这么会享受的人,怎么会亏待了自己?有你的大伞,总有我遮荫的地方,莫非你不愿意同我分享?”

他想了想,倒也是,他现在宁可短了自己,也不会让她在日常的生活上再受半点委屈。算是谈拢了,便也没有什么可争执的了。他抚抚她的发,“既然如此就跟着我吧,战局上的事不要过问,先学着做我夫人。”

她咧着嘴笑了笑,她也不想军中有什么变故,她随军,说实话就是为了得个安心。

今夜是中秋,碎叶城里很热闹,到处有花灯和载歌载舞的人群。他们坐在塔顶远眺,从这里能看到很远的地方。碎叶城以东是一片广袤的荒漠,漠上人烟稀少,疏疏落落的几盏灯火,渺渺的,像戈壁滩上的碎石偶尔折射出的一点微茫。

她抱着他的一条胳膊,把头倚在他肩上。他摸摸她的手,“这里风大,待久了怕冷,回去吧!”

她有些困了,迷蒙道好,像根丝瓜一样吊在他身上。知道他不会中途将她扔下去,一路听耳边风声飒飒,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他把她送进屋里,安置在榻上,就着烛火好好看她的脸,这么久了,他好像都没有太关心过她。他总觉得她够坚强,可以应付一切困难,其实不是。他看她的睡颜,长而蜷曲的眼睫,灵巧的鼻尖和丰腴的嘴唇。如果不让她伤心难过,也许可以胖起来,到时候会更可爱。

他蹲踞在这里,不想离开,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和一个人的心贴得如此近。他开始意识到这是他必须在乎的人,就是喜欢和爱的区别。他以前脱口而出的爱并不是真的爱,只是喜欢。今夜过后,他会为她的痛而痛,心会为她变得柔软,他方明白过来,原来这才可称得上是爱。

但不走总不行,拖拖拉拉儿女情长,像什么样子!他起身欲离开,袍上的绶带被她绕在了食指上,她慵懒地笑着,“跑不掉了。”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本来下了很大的决心,结果被她这样一闹全线崩溃了。他垂死挣扎式的坚持了下,“夜深了,我该回去了。”

她把自己扣过来,半边脸颊在凉簟上压得变了形,哼哼唧唧着:“临渊……”

他嗯了声,“怎么了?”

她把身子扭得像条蛇,往边上让了让,空出很大的地方来,“郡主邀面首同眠。”

国师霎时有种熬出头的感觉,地心的貔貅铜香炉里焚着安息香,女子的闺阁,到处都是软而飘拂的纱幔,轻柔得像个梦。他刚才和她说过,如果有兴趣,回去后可以继续。那么她现在的盛情相留,难道就是这个意思吗?

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颤动,她太有诚意了,果然打算托付终身了。他在榻沿坐了下来,崴身躺在她身旁,她看了他一眼,移到他怀里,吻吻他的脖子,“我就是不想和你分开,你不要走。”

十五既过,十六就要开拔,莲灯同辰河道别的时候觉得不太好意思,把他母亲伤成那样,怕他会怨怪她。

辰河的是非观很正,虽然痛心王妃,但对莲灯的做法表示理解。毕竟有弑母之仇,如果他的处境和她对换,自己恐怕未必有她一半的大度。他从仆婢手里接过包袱交给她,看她穿上了男装,心里总有些担忧,“你随阿耶出征,是你为人子女的孝心,但是自己的身体和安全要多留意。我们兄妹失散了十多年,团聚未满一个月你又要走,阿兄委实不好受。”

辰河从小也习武,但他骨子里仍旧是个文人。莲灯看见他眼里闪烁的泪光,在他手上用力握了一下,“阿兄放心,我会多加小心的,你自己也要保重,待大军凯旋,届时我们兄妹痛饮三大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