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有深意(第2/3页)

不用想,邺城是保不住了。

“司马腾不论,倒是那乞活军,甚是可惜。”单谦之为她遮着有午后有些强烈的阳光,轻笑,“你必是心动的。”

魏瑾看了他一眼,幽幽道:“自然,毕竟是一万多人呢。”

司马腾逃离并州时,将晋阳周围的一万多青壮都带着一起跑了,还给起个名字叫“乞活”军,这么一骚操作,刘琨如今在晋阳因为人手不够,就很被动,刘渊这个月正带着两万大军围着他呢,刘琨为此一天十封地发着求援书给她。

但她只是安抚说等等,援军很快将至,没有一点出门帮忙的意思。

没办法啊,如今上党又是水坝,根本抽不出人手,再说了,晋阳城高难攻,城里有她送的粮草,只要刘琨不脑抽主动出门迎战,守上一两个月毫无问题。

她另有打算。

“可有打算?”单谦之笑问。

“你素来能说会道,不如前去邺城,帮我说乞活回乡?”

“这可不容易。”

“能有多难,”魏瑾冷笑一声,“故土难离,这些流民军跟着司马腾,怕是想走的很呢。”

人,她现在疯狂缺人,是她的,就得给她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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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魏瑾所说,晋阳的刘琨如今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刘渊大军已经围了他的治所二十天了,但魏瑾的援军却一个都没有看到。

城中的粮草还可以坚持一月,节约一点,两个月亦可,但这种兵悬于首的绝望,才是最难熬的。

为此,刘琨每天登墙眺望,观远方群山,有时一坐便是一日,仿佛一尊望夫石,看得周围的属下都心酸不己。

然而刘琨不知道的是,他城下的匈奴兵困境不但不比他少,甚至还在他之上。

“大单于!”一名凶悍的男人捶了胸口,行了一礼,语气有些不善地道,“我右部的粮食为何是麦菽,南部却尽是粟米?”

麦难吃割口,豆子胀肚子,他们匈奴几部一起来打晋阳,却待遇不公,这让他愤怒。

而他面前坐着一名中年男子,四十出头,眉目俊雅,毫无蛮夷之气,只是神色有些忧愁。

“三叔,”刘渊无奈道,“并州连年饥荒你不是不知,好些军粮都是掠劫而来,南部的粟米是初时分下未吃尽的陈粮,今日你部所得,都是我自河西掠来的新粮。”

匈奴五部虽然奉他为主,可毕竟隔了几层亲,称汉王这两年来,匈奴部几乎毫无进展,他们想过据守城池,但愿意为他们卖命的人太少,很多派去县中的县令都死得不明不白,当地坞主也据险自守,加上并州连年饥荒,他们匈奴部最大的任务就是找食。

他很清楚自己的出路在河北幽翼之地,却被晋阳卡住了咽喉。

攻打个晋阳却又有变数,天知道最近的商队是发了什么疯,以前带的粮食、布匹来买卖,结果如今却尽是菽(豆子)麦,他当然知道这东西给士卒出多了会引起哗变,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这次来晋阳,就是想打通去河北的通路,晋阳过去就是最近的太行八道之一,井陉,过去便是邯郸与邺城,不必困在这四战之地。

但没想到刘琨坚守不出,几次攻城都以失败终,这些日子,粮食已然不继了。

“那你亦得想想办法,”右部统领叹息道,“儿郎们出来日久,却还吃食都不能保,这如何是好?”

“只要拿下晋阳,便可南下上党,是时,上党之财,尽归我等,又何需估计眼前一点小难!”刘渊给他们画起大饼,“你且前去安抚士卒,再等几日。”

右部统领只能应是。

刘渊叹息了一声,又对上党之地又恨又嫉。

那先前不过一贫瘠之地,却在一女流之辈手中两年时间,便以富庶闻名天下,相比起来,他自认熟读诗书,才华惊世,于她之前,却如烛火比之月,难以抬头。

好在,世间男人何多,难抬头的不是他一人。

更麻烦的是,上党与晋阳南北相靠,他没有一点机会,一但他南下上党,两者间路狭地窄,必然会被晋阳与上党两面夹击,插翅难逃。

直是一步错步步错,若是去年他就占据晋阳而非掠劫后弃之,也不会多出如此的麻烦。

更难的是,他曾经派出数百人以流民身份前去打探虚实,却一去不回,说是都被抓去挖矿了,少有几个,觉得潞城甚好,不愿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