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4/6页)
褚琅驰受到了安慰,豁达地一叹:“有魏妹妹这话,今后我褚二赴汤蹈火也不为过。但凡我在京都一日,敬彦贤弟若敢辜负于你,且与我分说。虽是好兄弟,然而自家妹子更不能受委屈了。择日便当做你二人给我接风洗尘,把婚酒补了吧!”
这婚酒自然要补,还须叫褚二从此绝了其余念想。
谢敬彦便拂袖道:“择日不如撞日,听闻金霞河畔垂柳清凉,河上景致怡人。我夫妻便同请驰兄你,去游船上补了这顿酒!”
……
金霞河沿内城的兴国寺桥而过,又能远远望见金乌大街,一贯十分繁荣热闹。
正是午后时分,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小舟游荡,有游玩观光的,亦有兜售水果小食的,还有唱曲儿的,果然景致甚好。
魏妆两世成亲,还是头一回与谢三郎同游泛舟。
坐在双层游船的窗子前,望着河畔的青绿垂柳,各点一壶杏花酒,又要了鲜灼河虾,还有几样水果小菜。
褚琅驰只顾着喝酒,边说起京都的近况,譬如上个月的蹴鞠赛。大鸿胪褚家一向与太后走得近,他先时出于与梁王的交情,押了梁王赛队五百两,之后便出京了,没想到听大哥说给他兑了近四千两的注来。
他们官注的赔付比魏妆押在坊间的民注要更高许多。这也算是褚琅驰唯一的欣慰了。
殊不知身在宣王队拼力夺球的谢某人,利用梁王赚到的盈利更加高不可估。
谢敬彦表面如常应酬,却是给魏妆递水果、夹菜。那修长如玉雕的手指还为她剥虾,看得褚琅驰甚是自叹不如。
一物降一物啊,堂堂第一公子竟被美人儿俘获了。
魏妆着实也稀奇,谢三郎前世给她开销用度奢侈,买什么都不吝惜,却从未做过这般烟火人间的细节。
总觉得他莫名多了些套路,却又叫人拿捏不到证据。魏妆权且当做他情丝狭隙,故意做给情敌好友看的,便心安理得地受了下来。
从游船回府的路上,她终于问道:“莫非褚二那时去益州府,也是你使的计策?”
记得那会儿是在罗老夫人寿宴刚过,他应该才穿回来没多久,魏妆甚至尚未觉察。分明口口声声说由她心意,退婚让彼此痛快,竟然却言行不一,实际已在挖坑布局。
谢敬彦淡道:“邱家老夫人病重,褚家婆媳得知消息去探望,这岂是我能掌控得了的。”
还不是你放出消息嘛……大尾巴狼,果然是他。魏妆扭过头去看窗外的路人,但半日疲倦,一忽儿又睡在了马车上。
到得谢府门前,仍旧是郎君拥揽着她回了云麒院。
话传到各院夫人的耳朵里,好生了不得也!
大房汤氏难免又少不了那些个“出身州府,肆媚无形,恃宠而骄”,甚至有损家风,罔顾朝政,纵意闺欢云云。在私下里咕叨,却不敢再到老夫人面前编排,委实谢莹一事,得了魏妆莫大的人情。
同辈的大少夫人司马氏则羡慕不已,这些都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行径啊。莫说在府门前让郎君揽起了,便是在起居院内,司马氏都不敢让大公子谢宸抱一抱她。三弟妹却做得恁般自然而然,三郎向来傲冷性情,竟也宠惯她如此。
但自从三弟妹进府后,司马氏的日子便过得松弛了许多。婆婆汤氏不再过分严苛要求,反而劝着她多与谢宸亲近些。司马氏自嫁进门没多久,谢府便丁忧了三年,一直以来小夫妻都克制着,最近却是私下里甜蜜了许多。
她对魏妆分明多有艳羡与感念。
二房夫人祁氏自然乐得随意了。自从儿子敬彦找了两个得力帮手分摊中馈,祁氏做个发号施令的甩手掌柜,还尝到了个中的趣味,连去插手魏妆的心思都少矣。
老夫人罗氏那边虽觉得魏女格外惹媚,甚至的确有些恃宠过娇,可有什么办法?她天生就是那副美艳的骨头,还能塞回去重造出炉?谁让当年谢太傅打襁褓里就定了亲,又且是老三非她不娶,他愿意宠还能管着他不让?
罗鸿烁压根儿没想到谦忍谨守的魏家,能生出这般精干又聪慧的女子来。总归谢府很久没添过丁了,不管大房或二房,谁先生出小崽儿谁的功劳大,暂时老夫人都睁只眼闭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