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3/3页)
他起初隐忍不适,先用她闺名叫着试试,并未叫出另一个名字。若果然是陶沁婉,怎会突兀地似被煽了一掌醒来。
而他在放任感受的过程中,本能浮现的却尽是魏女的娇媚模样。
疯魔也好,失控也罢,他心里想的念的原来全都是她,他并不想欺骗自己!
对于魏妆,他唯一不确定的便是,她颈窝有否那颗红痣。
但无论如何,谢敬彦自从惊醒后,便决定不再困惑于梦了。
他厌恶受制于旁他的感觉。
他不管那是谁,既属于尚未发生之事,此后的发展便由现实的自己说了算!
而就在昨日,谢敬彦路过花厅门外,却听到了沈嬷与祖母的一段对话。
对那逢迎巴结、逾越主子之意的婆妇,谢敬彦委实厌烦,然而却不得不感谢她。
方知魏女原来那般紧张自己,“喜欢得紧”,为他绘图绣手帕、排队买芝麻糖、学习厨艺。
还听到了她忽从梦中醒来,便要改主意退婚。谢敬彦心中便生出了猜测……
他当即去到城外庄子,问过护送她主仆入京的船夫曹伯二人。都说魏姑娘柔善温和,提到公子的名讳时,几句话都轻易脸红。
所以,谢敬彦想问,到底是何梦,让娇糯如她,忽地反差如此之大?
又如何那般巧合,彼此都在入京的前晚做梦。可是那梦中伤情,唬得她退缩了?
若果然是魏妆,谢敬彦无论如何也不至放弃,他会避开那些他所不知道的错处。
即便没有感情,但皆可培养,他会极尽为夫责任。
*
陶沁婉万没料到被魏妆将了一军,她感知到的小魏氏看似精明能干、操持中馈,实际温淳柔糯,对人亦轻易相信,不设防备。怎的出嫁前原来这般言辞犀利?不仅未能挖苦到她,还被反击回来。
陶沁婉不由看向谢敬彦,却发现男子目光熠熠地凝注着魏妆。
思及他后来将成为权倾朝野的左相,陶沁婉便舍不得弃了这机会。
她想了想,眼泪随即掉落下来:“魏小姐此话严重,沁婉久居深闺,心思简纯,何能担待得起?我并非此意,不过想到女子齐家,须得有出身底蕴。若非学识门第傍身,又何来能力使人信服,与情谊厚薄断无关系。”
啧,魏妆并未指名道姓,这白月光怎又主动把太后娘娘给得罪了?
绥太后果然容色愠黯下来,她入宫时不过普通秀女,为着上位,在后宫摸爬滚打,费尽心力,忍屈受辱。如今儿子淳景帝是为明君,后宫亦在她的带领下和睦安稳,怎么,是有人不服么?
这么说,却是连她都不够格统领后宫了?
然而今日经筵,却不宜动怒。绥太后看看名册,记住此陶女乃礼部陶侍郎所出。便沉声错开话题,问道:“各抒已见,谢大人有何总结?”
陶沁婉既是翟老尚书嘱托,谢敬彦亦不想她难堪。再则,她身上诸多特质与梦中对应,他仍余几分悬念。
但却容不得谁人揶揄自己的未婚妻。
男子峨眉星目,噙起薄唇淡道:“上旬的一次朝会,皇上适才追忆过,大晋朝太-祖-帝曾困在嶙石丛中,问及赶车的牧民才得以破开迷阵。今日课讲‘微言大义’,魏小姐所言甚是符合本官表达的要义,识微言以见本体,重微言以成大义,微与大之间本千丝万缕联系,无可分清厚鄙。而饴淳公主、蔡小姐、陶小姐所言,臣以为亦各有其理解。公主提及人生如台阶,荣德向上之人往高处走,即便起步平凡亦能风云际会、出将入相;不思进取则往阶下翻滚,是为愚拙,不堪重任,颇有警醒之意。”
啧,果然是沧海遗珠、超群绝伦的谢三公子啊,一席话谁都不得罪,还把白月光的话给囫囵了过去,顺便公主也安慰了。
魏妆:痴情可敬,可表可彰。
然而,他这番话在旁人耳中,却是对魏妆的肯定。
且又听得人人都舒坦起来。
董妃终于溢出了笑颜,瞧着魏家女子都舒坦了,问道:“却是个好生端庄识体的姑娘,看你面生,是从哪个州府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