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喜欢的人(第4/7页)

桑枝原本还在往小区门口张望着,忽然听见孟清野的声音,她就回过头来,连忙看向他,“没什么……我有一个朋友住在这儿,他,他的猫在我家寄养了两天,我今天给他送过来。”

孟清野皱了一下眉,“是吗?”

桑枝扯了扯唇角,干脆问他,“那你呢?你来这儿做什么?”

孟清野扬了扬下巴,“我来看看我们家以前的旧房子。”

“你以前在这儿住过啊?”

桑枝抱着猫渐渐的有些费劲,索性让它爬到她的肩上。

“嗯,就在三楼。”

孟清野伸手指了指。

桑枝在顺着他的手指往上面一看的时候,顿时有些愣了,她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不确定,于是她也伸出手,“是那边,还是这边?”

她的手指在三楼的两个房子的窗户之间来回。

“那个。”

孟清野说。

桑枝瞪大眼睛。

那不是容徽的家吗?!

“这边再过些时候就要拆迁了,我想过来再看一眼。”孟清野也许是想起了一些模糊的记忆,他的表情也不似平常那样轻松。

拆,拆迁?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适逢容徽走进小区里,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小花坛边和人聊天的桑枝,她脸上带着笑容,看在他眼里却有些刺眼。

而那个站在她面前的人……

当容徽听见桑枝叫他“孟清野”的时候,他的神情就已经有了变化,他那双原本沉静的眸子在看见转过身来的那个少年脖颈间挂着的那枚玉坠时,就已经光影尽灭,晦暗不清。

他的手指曲起,指节泛白。

那个坐在血泊里朝他伸手,哭着喊他“哥哥”的两岁孩童的影子渐渐与那个少年重合起来。

桑枝还在跟孟清野聊天,谁知道下一秒她就看见容徽忽然出现,瞬间就站在了孟清野的面前。

而当他迈开步子,他的脚下便有淡金色的光芒裹挟着一片浓云薄雾铺散开来,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结界,将他和孟清野彻底与外界的一切隔绝。

桑枝被排除在外。

她眼睁睁地看着孟清野的双眼渐渐变得涣散,就好像是她之前见过两次的那副模样,直愣愣地站在那儿,却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彼时,容徽下颌绷紧,那双眼睛里拢着浮冰碎雪一般,神情阴郁,戾气横生。

桑枝看见淡金色的气流在他周身涌动着,化为寸寸半透明的利箭一般,就悬在孟清野的咽喉,只要再近半寸,就能刺穿他的喉咙,了结他的性命。

“容徽你要做什么?!”

桑枝瞪大双眼。

容徽像是又陷在了那段他最痛苦的回忆里。

养母的怒骂声,甚至是她夺过养父吸了一半的烟,狠狠地将烟头烫在他身上的痛感,又或者是她和养父吵架,扬起菜刀后却最终落在了他的身上,导致他的手臂留下一道深刻的划伤。

他们把他送到医院,却说是他自己想要给他们做饭,却不小心划了自己。

然后在医生与护士都出去的时候,孙茹把滚烫的热粥强硬地喂进他的嘴里,她明明是笑着的,却低声威胁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明白。”

“你的玉坠,你还想不想要回去?”

“听话一点,容徽。”

那枚玉坠是当初他被孟家和的父亲捡回来时,留在襁褓里唯一的东西。

却最终落在了孙茹和孟家和的儿子,孟清野的手里。

容徽记得那天,那个才几个月大的粉雕玉琢的小孩儿躺在婴儿床上,朝他伸出手,对他笑。

那个小孩儿是那个家里唯一一个会对他笑的人。

容徽动了恻隐之心,伸手去抱他的时候,却被他用小手抓住了挂在他脖颈间的玉坠。

然后,那个玉坠就被孙茹扯下来,系在了她的宝贝儿子的脖颈间。

容徽憎恶他们。

他也曾报警,且不止一次,当时事情闹得很大,各路媒体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这个围棋界的天才少年身上。

但因为他无论遭受怎样的虐打,身上的伤痕总能恢复得很快,也自然不能去做任何鉴定,再加上孙茹那段时间里接受了很多的采访,总是声泪俱下,言之凿凿地表达自己的委屈,说她并不知道自己亲手养大的养子为什么要这样污蔑她,污蔑她的丈夫。

含辛茹苦养大的养子,不念养恩,还污蔑养父母虐待他,这是多么令人气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