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协奏(第12/33页)

萧九韶只得用手臂制住她的挣扎,却又怕弄疼她而不敢用力:“乖,别胡闹。”

可是她只需要疼痛,让自己感觉到还活着的疼痛,让她可以忘记掉遗体火化那一刻凌夫人昏倒在她面前的情景,让她觉得不再这样冰冷到骨子里。她不需要初夜那迷醉的感觉。

当他进入的时候,她终于感觉到自己想要的痛苦。褚青蘅用小腿勾住他的腰,轻轻喘着气:“我很好,你继续吧。”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明明表面如此平静,内心的野草却肆意生长——她需要被毁灭,然后重生。而他是温暖的,是活生生的,他们交缠在一起,手指紧握着手指,她是荒村野店里的妖,靠着吸取他身上的人气而活下去。

突然,她的眼角掉下泪来,心脏外层的冰壳皲裂,那种麻木感也似乎开始融化了。

萧九韶捧着她的脸庞,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他占有对方的动作却未见如此温柔。绝望总是会互相传染,他脸上表情迷乱着,似有失态,只是仅剩有的理智让他没有发出声音来。

若要总结一句话,就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床单上面有血迹和液体混合在一道,可以直接报废了。房间里只有台灯是开着的,灯光昏黄幽暗,她像大爷一样端坐着,看着穿着睡裤裸着上身的萧九韶收拾残局。

只是她这样干坐着很无聊,趁着他换好新床单的间隙,伸手在他头上轻轻一拍:“嗯,你表现挺好的,不管哪方面。”

萧九韶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说的安全期是骗我的?”

“算是吧。”

萧九韶看着她,隔了片刻才隔着被子在她背上拍了一下:“看来你又忘记上次我是怎么教训你了。”

“你敢!”褚青蘅抬腿踩在他的膝上,“你敢这样,我就再不理你。”

萧九韶伸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往后一拉,褚青蘅险些被他拉得摔到地上:“你放手。”萧九韶依言放开了,又转身往外走,褚青蘅在他身后问:“你干什么去?买药?”

萧九韶回过身来,在她的额头上毫不客气地敲了一下:“我去放洗澡水。”他拎起那一团弄脏了的床单,忽然又回过头来,“……你的心理疗程还要继续。”

“还要继续多久?”

“你说呢?”

褚青蘅一手托腮:“按照言情剧的套路,我应该回答一辈子这么久。这个答案你喜欢吗?”

“……我都快被你感动了。”萧九韶又从浴室转了回来,和她面对面触膝而坐,“你的沐浴露是什么怪味道?很熏眼睛。”

“是松脂的。”褚青蘅得意扬扬地道,“不用这么夸奖我的,我知道自己品位很好。”

他直接把她裹着的被子扯开,勾住她的膝弯,一把把人打横抱起:“下次你心情不好再做奇怪的事情,我不会再奉陪。”

褚青蘅故意曲解他:“可是这种事情,你不奉陪难道要我找别人?”

她进入满是泡沫的温水中,深呼吸几下,确定自己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没有什么问题了。调节心理的方式果然有很多种。她一边自说自话介绍这个按摩浴缸,一边宣传自己的光荣事迹:“这个浴缸是我从谢允羸那里虎口拔牙夺下来的,像他这种爱享受的人,看中的东西都很好的。”

萧九韶踏进浴缸,闻言哼了一声,没接话。

褚青蘅转过身道:“别总是哼来哼去,跟奓毛的公猫一样——哇啊,你干什么?”她侧过头,看着自己的肩胛上的齿痕,“你竟然狠得下心来咬我。”

萧九韶在水雾弥漫中闭上眼,睫毛湿漉漉的,纤毫分明:“有时候我恨不得掐死你。”这句话的潜台词自然是“咬你一口还算轻的了”。

褚青蘅趴在池子边上,舒舒服服地叹气:“对了,我今天遇到你妈妈了,我觉得你们母子就是为支持遗传学家的理论而生的。”

遗传学有一条理论,高智商的儿子背后一定有同样高智商的母亲。如果这位是她未来的婆婆,那可真是不得了,恐怕她连说个谎都得打一百遍草稿。

隔了一会儿,萧九韶睁开眼:“没关系,就算看出你说谎了,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我也不会揭穿你。”

就是这点太讨厌,她连一点心理活动都不能有了吗?

萧九韶伸手从她的肩上开始往下按,手劲不轻不重刚刚好:“现在还会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