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五章(第3/5页)
“那个疯子的话。”泰格尔说。
埃莉斯接道:“他让你一味忍疼,是不对的。”
“我绝不堕胎。”罗斯玛丽说。
门边的琼向前探身轻声说:“没有人要你堕胎!只是要你去看另一位医生而已。”
罗斯玛丽拿过埃莉斯手里的毛巾,轮番擦着眼睛,然后看着毛巾上的睫毛膏说:“医生说一定会发生这种事,我的朋友一定会认为她们怀孕的状况才正常,而我的不正常。”
“这话是什么意思?”泰格尔问。
罗斯玛丽看着她:“医生要我别听朋友的话。”
泰格尔回道:“你最好听!医生怎么能给出这种奇怪的破建议?”
埃莉斯说:“我们只是叫你再找另一位医生检查,若能让病人安心,我想任何良医都不会反对。”
“你一定要去检查,”琼说,“星期一早上的首要任务。”
“我会的。”罗斯玛丽说。
“一定会吗?”埃莉斯问。
罗斯玛丽点点头:“我保证。”她对埃莉斯笑了笑,然后也对泰格尔和琼微笑说,“我觉得好多了,谢谢你们。”
“你看起来糟多了。”泰格尔打开自己的皮包。“把眼睛整理一下,全部收拾好。”她将两个一大一小的粉盒摆到罗斯玛丽面前的桌上,还有两根长管和一只短的管子。
“瞧瞧我的衣服。”罗斯玛丽说。
“都湿了。”埃莉斯拿起毛巾走到水槽边。
“唉呀,大蒜面包!”罗斯玛丽大叫一声。
“是要放进去烤还是要拿出来?”琼问。
“放进去。”罗斯玛丽边刷着睫毛膏,边指着冰箱上面两条用锡箔纸包好的面包。
泰格尔开始拌沙拉,埃莉斯擦着罗斯玛丽腿上的袍子:“下回你要哭,就别穿天鹅绒衣服。”
凯走了进来,看着这些人。
泰格尔说:“我们在交换美容秘诀,你也要听吗?”
“你还好吗?”他问罗斯玛丽。
“很好啊。”她露出微笑说。
“溅到一点沙拉酱而已。”埃莉斯说。
琼问:“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厨房员工上一轮酒?”
海鲜煲获得巨大成功,沙拉亦然。(泰格尔压低声音对罗斯玛丽说:“加了泪水,别具风味。”)
雷纳托确认好红酒,便大肆地开瓶,然后一本正经地侍酒。
克劳迪娅的兄弟斯科特待在小室里,腿上摆着盘子说:“他叫阿尔蒂泽,好像住在亚特兰大;他说上帝之死是我们这个年代的历史事件,现在上帝是真的死了。”卡普夫妇、蕾恩·摩根和鲍勃·古德曼坐着边听边吃。
在客厅飘窗边的吉米说:“嘿,开始下雪了!”
斯坦·吉勒讲了一串非常毒舌的波兰笑话,逗得罗斯玛丽哈哈大笑。“小心喝醉了。”凯在她肩头旁喃喃地说,罗斯玛丽扭头对他晃晃酒杯,大声笑说:“这只是姜汁汽水!”
琼的五十多岁男友坐在她椅子旁的地板上,抬头热切地跟她聊着,一边抚弄她的脚与脚踝。埃莉斯跟佩德罗聊天,他点点头,看着房间另一边的麦克和艾伦。克劳迪娅开始帮大家看手相。
威士忌快喝完了,但其他酒水都还很充足。
罗斯玛丽端来咖啡,清了烟灰缸,也清洗了玻璃杯,泰格尔和卡罗尔也来帮忙。
之后她跟休·邓斯顿一起坐在飘窗边喝咖啡,看着纷落无尽的湿厚雪片,偶尔会有雪片敲击在菱形的窗玻璃上,然后滑落消融。
“我年复一年地发誓要离开这座城市。”休说,“远离罪恶、噪音及其他一切,然而每年下雪或纽约举行鲍嘉电影节时,我却依旧在这里。”
罗斯玛丽淡淡一笑,看着落雪。“所以我才会想要这间公寓,这样我就可以坐在这里,生着火,欣赏雪景了。”
休看着她说:“我敢打赌你还会读狄更斯的作品。”
“当然喽,”她说,“没有人不爱看狄更斯。”
凯走过来找她说:“鲍勃和西雅要走了。”
所有人在两点前都离开了,罗斯玛丽和凯独自待在客厅里,四处是狼藉的杯子、用过的纸巾和满溢的烟灰缸(“不要忘了。”埃莉斯离开时悄声说。她怎会忘记)。
“现在要做的事是,搬家。”凯说。
“凯。”
“什么事?”
“我要去看希尔医生,星期一早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