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惊见黄河龙(第3/10页)

我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但是,任谁背后突然出现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人都不会感觉到愉快。小心地攥紧了手电筒往前走,直走到那个人的身前,逼近了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在这加长手电的强光照耀下,这个神秘的“人”终于现出了原形,原来只是一幅画,一幅太过逼真的画,朱砂为血,赭石画肤,而且在颜料里似乎加进去了一些萤石料,竟然流光溢彩似乎有种流动的感觉。

画得太好了,除却画面太过血腥外,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一幅艺术佳品。可是,这幅画我们刚才怎么没有发现?这幅画里的人是谁?到底和躺在石棺里的人有什么关系?一连串的疑问让我又把目光转向了柳老头儿。本来以为看到这是一幅画以后老头儿的紧张情绪会平复下来,谁知道他看完了这幅画以后更加紧张了,竟然怅然一叹说:“完了,这回,我们真的出不去了,这里是困龙死局,别说组织人挖了,就是用炸药炸,估计也难把咱们弄出去!”

“啊,不会吧?”我有点吃惊地看着他,怎么会出此言呢?

老头儿一言不发,回头又走到那个石龟前面,熄灭了电灯,黑暗里泛着荧光的依然是三上四下的七块龟甲,老头儿轻轻地按动其中的一块,只见我们背后那个泛着荧光的人轻轻地隐没在黑暗里,一切似乎都又恢复了。我赶紧打亮电灯看后面的墙壁,依然是一堵平整的砖墙。

“封鬼墙?”我有点懵,怎么会在地宫里碰见这么精巧的机关,曾经听爷爷讲过,传说中的墨子曾经建过七巧玲珑墙,只有一个起眼,无论是启动哪个机关都可以触发这堵墙的变化。公输班和墨子都是一代机关宗师,公输班擅长攻击武器的研制,长于攻击,而墨子则擅长据守,据传说曾经在类似沙盘的模拟战中九次击败了公输班,相传在第九次攻防战中,墨子就使用了这种神秘莫测的封鬼墙阻挡住了公输班潮水一般连绵不绝的攻势。公输班,这个后世被称为木匠鼻祖鲁班的一代匠师在久攻不下的情况下颓然认输。

“怎么可能?”我有点难以置信,“区区一个地宫,又不是皇陵,怎么会用封鬼墙来阻挡盗墓贼?再说,一千年前,谁又精通这些早已失传于战国时期的机关术?”

老头儿苦笑了一下:“不管是谁,现在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了,人常说,巡山将军葬山间,看来果然不错,咱们一老一小两个人恐怕是出不去了!”

我烦躁地四处踱步,举起手电四处察看,就在手电滑过头顶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墓顶似乎有壁画。那是一幅跟平常不大一样的北斗七星图,一个大勺形的星阵被刻意地变形,勺柄的一个星星分外扎眼。

北斗七星,在两个地方都出现了这个图案,一处是头顶的这幅壁画,另一处是玄武巨龟的背部,难道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是……我想起来第一次看到龟甲上七块龟甲时的情形,那先后不断闪现荧光的七块龟甲是有顺序的,尽管顺序看起来很别扭。

又一次熄灭了手电,紧紧地掩盖住七块龟甲,让龟甲上所镶嵌的云英石不能吸收光线,然后重新打开手电,又立刻熄灭。

黑暗里,刚刚吸收了手电光的七块荧光石按照不同的顺序又重新一块块地泛起了一团团的蓝白色光芒。

压根儿没有征求老头儿的意见,我的手指紧随着蓝光泛起的顺序按了上去,终于七块石头全部都陷进了龟甲里,一块也没有冒出来,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意料中的机关突变却没有发生,一切如常,平静得让人几乎要发疯。

在等待了半天以后,我也开始有点灰心了,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被抛弃的无助,似乎所有的幸运都离开了我,我已经被一种黑暗中的恐惧牢牢地给抓住了,这回深切地感受到了那些被矿难所埋到地底工人的那种绝望的情绪。

这真的是个死局吗?也许是的,因为墓主人也不希望打扰自己安宁的人活着离开墓穴。我有点失落地看着老头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头儿似乎也很紧张,双手烦躁不安地绞着,他的情绪感染了我,让我感受到一种被遗弃的绝望。

“丁亥拘我魂。”我看着这几个字,心里一阵苦笑,心想他娘的,看来我们这回真的要被拘魂了。我轻轻地抚摸着这几个字,突然心里一动,用力往下压了一下,只听见“咔咔”两声,几个本来是突起的字体被平压进了棺材头部,而基座下的棺材竟然微微一动。老头儿也被这个变化吸引了,一起凑过来看,这下才发现,棺材和基座处并不是一体的,而是有一条缝隙。老头儿用力地敲敲石棺,传出来的是“砰砰”的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