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侦探(第3/6页)

斯汀近乎热切地接口道:“哦,真的,如果他是受到适当的心灵改造,就可以做到这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发孚以讽刺的口吻说:“在这一方面,我想不出更伟大的权威。然而,即使没有斯汀的专家意见,我也早有同样的想法,那是唯一的可能解释。

“而心灵改造只能在萨克或弗罗伦纳的上城进行。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们清查过上城每一间诊所,却没找到任何非法使用心灵改造器的迹象。然后,我们的一位调查员想到,应该查查那白痴出现后才去世的医生所保有的记录。冲着他能想到这点,我就一定要给他升职。

“在那些诊所中某一家,果然发现那个白痴的一份记录。大约六个月前,有个农家女,就是上述三人之一,曾带他去做身体检查。这显然是个秘密行动,因为她那天休工,用的根本是另一个借口。医生为那个白痴做了检查,记录下心灵遭到改造的确切证据。

“这里有个很有趣的一点。那位医生的诊所属于那种双层的,同时对上城和下城营业。他是个理想主义者,这种人认为当地人也该享有一流的医疗。他还是个有条不紊的人,一切记录都有完整的两份,分别放在两间诊所内,以避免不必要的上上下下。他不将萨克人和弗罗伦纳人的档案隔离,在我看来,这也能满足他的理想主义。可是那个白痴的记录只有一份,而且是唯一没有副本的记录。

“为什么会这样呢?假如基于某种原因,他主动决定不要复制这个特殊的记录,它为什么偏偏夹在上城的记录中?为什么不和下城的记录放在一起?毕竟,那人是个弗罗伦纳人,带他去求医的也是个弗罗伦纳人,而且是在下城诊所接受检查的。这一切,都明明白白记录在我们找到的那份记录中。

“这个奇特的谜题,可能的答案只有一个。那个记录本来的确有两份,可是某人毁掉了下城档案中那一份,而他却不知道上城诊所还有一份。现在让我们继续讨论下去。

“在那个白痴的检查记录中,附有一个明确的注记,写明在下次呈交国安部的例行报告里,要把这个病历中的发现包括在内。那是完全正确的,任何与心灵改造有关的病历,都可能牵涉到罪犯甚至颠覆分子。可是这个报告一直没有做出来,因为不到一个星期,他就死于一场交通意外。

“这么多巧合堆在一起,简直令人忍无可忍,对不对?”

巴里张开眼睛:“你告诉我们的是个侦探惊悚故事。”

“没错。”发孚以满意的口气喊道,“是个侦探惊悚故事。此时此刻,我就是那名侦探。”

“那么谁是被告?”巴里疲倦地悄声问道。

“还没出场,让我再多扮一会儿侦探。”

在这场他视为萨克前所未有的危机当中,发孚突然发觉自己玩得开心极了。

他说:“让我们再从另一头来探讨这个故事。我们暂且忘掉那个白痴,记起那个太空分析员来。我们第一次听说这个人,是他对运输局发出通知,说他的太空船很快就要着陆。他在早些时候发出的一封电讯,其中包括了这个通知。

“那个太空分析员始终未曾抵达,我们在近太空到处都找不到他。非但如此,太空分析员发出的那封电讯,后来转交运输局保存,结果竟然不见了。分析局声称是我们蓄意隐藏这封电讯,国安部则相信分析局是为了宣传而捏造出一封虚构的电讯。现在我才明白,我们两方都错了。那封电讯确实曾经送达,但并非被萨克政府隐藏起来。

“让我们创造一个人物,暂且称他为X。X有办法接触运输局的记录,因此获悉那个太空分析员的存在,也知晓了他所发的电讯。而且他有足够的头脑和能力,足以采取迅速的行动。他设法将一封秘密的次乙太电报送到太空分析员的船上,引导那人降落在某个小型私人着陆场。太空分析员照做了,而X就在那里等他。

“太空分析员那封有关劫数的电讯,X把它带在身上。这样做也许有两个理由。第一,借着消灭这份证据,使得可能展开的侦查摸不着头绪;第二,或许带着它,就能赢得那个疯狂太空分析员的信任。假如那个太空分析员觉得只能对自己的上司报告,而他很可能真的有这种感觉,X可以通过证明自己已经掌握事实的梗概,让太空分析员逐渐把他当成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