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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理上拖垮他。”
“没错。”
“嗯,看来,你还是有长进的。”德叔满意地点点头,笑看着费雨桥,目光中多了份慈爱,“不愧是费耀程的儿子,没有让我失望,我也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不过还是要谨慎行事,搞垮盛图是我闪的终极目标,但不要再出人命,因为我不希望冤冤相报,我希望你和你的后代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明白吗?”
“明白,德叔。”
“好,好。”德叔连说了几个“好”,转过脸,望向黑森森的窗外,声音透出疲累,“莫云泽的身份还是要继续去查,不然赢了也没意思,一笔糊涂账。他究竟是不是莫敬蒲的亲生子,必须搞清楚。”
“是,德叔。”费雨桥看了看表,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您休息吧,我叫张嫂去给您放洗澡水。”
“知道了,你自己先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那我先走了,您有事就叫我。”费雨桥躬身退出书房,回了自己的卧室。刚准备脱脱衣服洗澡,叮咚一声,床头的手机有短信提示。
他拿起来一看,很简短的一句话:“明天你在家吗?我想去看看那棵树。四月。”
已经是六月了,芷园院子里的菩提树长出了更多繁茂的叶子,郁郁葱葱,在明媚的阳光下心情挥洒着绿意。费雨桥请的是专业园艺打理的花园,花圃修建得整整齐齐,黄的、白的、粉的各色鲜花争奇斗艳,仿佛春天还没有走远。但最让人心旷神怡的还是花园里的,深深浅浅的绿仿佛浓稠的墨汁蔓延到院子的每个角落,连别墅外墙上也渗开了青葱的绿,那是爬山虎,一人夏,叶子愈发长得繁盛了。
四月站在菩提树下,仰着头看着那些迎风而动的绿叶,专注深情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个久别的恋人。
今天是容的百日祭。
没有葬在墓地,她只好来这里凭吊。
费雨桥站在边上抽着烟,同样专注地看着一身白裙的四月,长发随意地在脑后束了个马尾,衬着她那亭亭玉立的背影,仿如一幅色彩清新的油画。他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幅画,虽然陶醉,却并不满足只站在画外。他想要走入她的世界。十四年的漫长岁月,他终于和她距离一步之遥了,只是这一步该如何迈进呢?
“这棵树,真这么好看?”费雨桥走到她身后,笑着说,“你都看了快一个小时了,莫不是这树下埋了金子?”
四月转过身,眼睛是湿的,但仍极力挤出一丝笑容,“你家有金子,还轮得着我来挖?”
“进屋去吧,站了这么久不累啊?”费雨桥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进屋。
四月点点头,跟着他进了客厅。
两人坐着喝咖啡,四月很是惊讶,“费先生,你的咖啡煮得真好呢,好香!”
“这是用咖啡豆现磨的,当然香。”费雨桥悠悠闲闲地说。他脱了西装,换上了休闲的T恤,显得慵懒而闲适,稳重内敛的样子,完全不同于往日的锐利锋芒,让人觉得亲切多了。
有风轻软地吹过,碎金子般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进客厅,四月盯着地上跳跃的光影,忽然问:“你为什么会买下这栋房子的?”
她并没有看他,似乎是很无尽地问的。
可她知道,她不是无心。
他放下杯子,目光长久地凝视着她,“你很想知道?”
四月掩饰地笑,“我只是好奇。”
“你不必好奇,其实我早该告诉你的。这房子原先的主人前不久在香港跳楼自杀,刚好我有朋友认识他,听到这消息我很难过,银行对外拍卖这房子的时候,我就买下来了。”费雨桥说得很认真,目光渐冷,“因为二十年前,我的父亲也是这么去的,他遭对手算计,公司破产,被迫从这座城市的某栋高楼上跳了下去,不久我母亲也病逝了。”
她震动地望着他,唇角颤动,“你,你父亲也是这么去的?”
“嗯,当时我才八九岁的样子,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费雨桥说这话时的语气很平淡,好似漫不经心,却又从另一个角度显露出他对那段往事的难以忘怀。
“那你怎么过来的呢?”四月问。
费雨桥轻描淡写,声音里透着难以言喻的平静,“吃过一些苦,后来被父亲的一个老部下收养,去了德国,大学又到美国读书,创业,一步步走到今天。”他耸耸肩,再轻松不过的表情,“很寻常的人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