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家路上,牧佳妍一边开车,一边问柏衡:“衡衡,你之前知道祝霜降同学是福利院的吗?”

柏衡坐在后座,头也不抬的回道:“我知道。”

“那你怎么没有跟妈妈说过?”柏衡可是一直会跟家里分享学校生活的小孩。

“霜降说让我不要告诉其他人,因为有些人会说的很难听。”既然牧佳妍已经知道了,柏衡就直接问了:“福利院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人说难听的话?”

牧佳妍先是跟他解释了祝霜降话里的意思,有人会因为各种原因欺负没爸没妈的小孩。又说:“衡衡,爸爸妈妈不是其他人知道吗?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们说的。”

柏衡非常疑惑:“可是除了自我本身,别人不都是其他人吗?”

牧佳妍绞尽脑汁跟他解释,才让柏衡接受关系密切的亲人在自己人范畴内,从后视镜看儿子的表情,依旧不是十分信服的样子。

她在红绿灯路口停下,脑子里灵光一闪,说道:“刚才祝同学的老师可是直接跟妈妈说了她是福利院的老师,祝同学也没有瞒着妈妈的意思,你看,在祝同学眼中,妈妈也不是你的其他人。”

柏衡想了很久,才有些恍然大悟的说道:“你们不是从生物范畴上区分个体和其他,而是从情感上区分哪些是其他人。”

牧佳妍如释重负,在绿灯过去后重新发动汽车,说道:“是的,就是这样。”

从情感上出发?柏衡抬头看着牧佳妍开车的样子,心里想,那爸爸妈妈都是他的亲人,不是其他人。

一路顺利的到家,牧佳妍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衡衡,之前去接你下课的时候还经常碰到黄老师,怎么这个学期起就没看见过了。”

柏衡放好了书包,拿着祝霜降给他的录音机去充电,插好插座后灯亮显示在充电后说道:“她这个学期自己上下课。”

“黄老师不再接送了吗?”

“嗯。”

牧佳妍建议道:“以后妈妈送你去上课,顺便接送她怎么样?”

柏衡想了想:“我明天问一下她。”

第二天周日,秦老师从奥数组委会那边拿了两场考试的试卷,让参加华杯赛和希望杯赛的同学做了对方的考题,然后开始给他们讲题。

讲题结束后,同学们估算着分数,或开心或失落,想着自己有没有进入复赛的可能。数学有详细的扣分点,秦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上一届初赛划定的分数线,这一届可能会有所变动,但改变的幅度肯定不会大,大部分同学还是有希望的。

之后他又问了几个参加华杯赛的同学,“你们考的怎么样?”

柏衡回道:“我答案全对。”

祝霜降同样说道:“我也是。”

秦老师干咳了一声,推了推眼镜道:“不错不错,”说着看向另外几个同学,目光饱含期待:“你们呢?”

另外几个同学:“……”

由于秦老师考前说过很多遍,华杯赛的难度是比较高的,我们重在参与。刚刚讲题也说了题目比较难,所以几人对自己答对了四题、五题、六题不是不能接受。做对六题的男生还有些沾沾自喜,因为里面有一道之前上课没教过,他是凭借着预习和自我钻研答对的。

可是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情况,所有人大受打击。

听几人说完成绩后,秦老师说道:“既然这样,柏衡和祝霜降是肯定能进复赛的,六十分的看看分数线划在哪里,也不是没有希望。”

中午食堂,柏衡拿出了一盒杨梅推到了两人中间,跟祝霜降说了他妈妈的想法,“你觉得怎么样?”

祝霜降受宠若惊,说道:“来接我?这太麻烦阿姨了吧,而且不一定顺路。”

柏衡问:“你们福利院在哪?”

之前黄婷婷骑着自行车接送祝霜降时,她就说了好几次要自己去上奥数课,但是对方一直拒绝。到了七岁,黄婷婷见她大了一岁,又到了另一个辅导老师班上,终于不再坚持了,带着她坐了两次公车,见不出错,就让她自己去上课了。

只是昨天考试,黄婷婷坚持送她,当时是这么说的:“每次有重要考试,总有人会在外面等我,你也要有人等才行,哪怕只有一次。”

祝霜降说了福利院的地址,然后问道:“怎么样,顺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