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张九龄此生从未如此无措过, 从未接受过谭昭昭如此的主动,他躺在那里,胸口鼓胀, 想哭,期盼,软弱无力。
谭昭昭望着眼尾泛红,如一朵绚丽的花般徐徐绽开的男人, 先前的冷硬全都化为无形,在试图克制, 忍耐。
只眼底的光,熟悉的身体, 却泄露了他早已丢盔弃甲。
谭昭昭先前那不怀好意的笑, 又再次闪过。
一个翻身躺下, 啊了声, 自言自语嘀咕道:“对不住, 大郎生气了,是我打扰.....”
话音未落,谭昭昭头晕目眩中, 还未反应过来, 就已经被一双孔武有力的双臂, 举着放在了身上。
张九龄声音喑哑,道:“昭昭可不能半途而废!”
谭昭昭冲他抬眉, 顺势将脸贴在他敞开的胸膛上,听着他沉沉的心跳,摩挲了下, 无论如何都不肯动了。
张九龄深吸气,手试探着搭在她的后背, 低低道:“昭昭,我如何能气得起来,你只一眼,我就不战而降了。昭昭,你真不肯动了吗?”
谭昭昭换了个方向趴着,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不动了。大郎,你再气一会儿吧,我也要再睡一会。”
张九龄默了片刻,明知道她在耍赖,细腻温软的肌肤,就那么贴着,他终是无法抵挡。
“昭昭,你......你若是不继续......”
话语含糊,他竟然难得结巴起来,纠结迟疑。
想试图劝她,体验那股陌生而新奇的滋味,又忍不住快要冲顶的情绪。
“我就自己继续了。”
熏笼的炭火太旺,张九龄细汗凛凛,低声嘶吼,一个翻身,将她放在了底下。
谭昭昭低呼一声,僵在了那里。
张九龄敏锐察觉到了谭昭昭的不对劲,随着她一起僵硬起来,忙小心翼翼道:“可是摔疼了昭昭?”
谭昭昭一手捂住小腹,一手去推他:“让开,我要去净房。”
真是不凑巧,熟悉的月事来了。
张九龄怔楞了下,天天在一起,他对谭昭昭的身体算是了若指掌,苦笑着滚到一旁,幽幽呜咽长叹。
谭昭昭去净房收拾了出来,张九龄已经穿好了衣衫,手上拿着巴掌大的鎏金香球等在那里,“过来。”
谭昭昭斜乜他,道:“不过来。先前大郎在叹什么气,可是因着我没能有身孕,所以不满了?”
张九龄此时气焰难得嚣张,沉着脸道:“昭昭休得胡说啊,是你先来招惹我,却又弃之不顾,我可能哀怨叹息?”
谭昭昭凶得很,强硬地道:“不能!我月事来了,心情不好,会不讲理。”
每次的这几日,谭昭昭的脾性好似都不大好,张九龄无奈地摇头轻笑:“可可可,一切昭昭说了算。”
走上前拥着她到胡塌边坐下,张九龄将香球放在她小腹上,轻轻滚动。
香球里点了安神的熏香,无论如何转动,里面的熏香始终不会掉出来。
香球暖暖的,香气袅袅,谭昭昭舒服得直嘤咛。
张九龄顺势侧身亲在她嫣红的唇上,犹带着不满道:“昭昭,你还欠着我一次。”
谭昭昭戏谑地道:“哟,大郎可是还要继续生气?”
张九龄看她一眼,默然片刻,嗯了声。
谭昭昭才不上当,闲闲地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九龄虽然失望,却失笑出声,道:“昭昭还真是,罢了罢了,昭昭歇着吧,还是我多费些力气。”
“不气啦?”
“如何能气得下去?”
“真不气啦?”
“如若昭昭浑不在意,我还是会气一阵。”
“......”
谭昭昭不做声了。
这个男人骨子里向来骄傲,不大会说谎。
在外不动声色,在她面前,依旧沉声静气,彼此太过熟悉,从他的举手投足,呼吸之间,便能知晓他的心情。
张九龄揽着谭昭昭,轻声道:“在气头上,我不愿意说话,怕伤着了昭昭。等我缓了过来,自会来寻你。”
谭昭昭舒了口气,笑道:“好。”
张九龄亦笑起来,哄道:“昭昭身子不舒服,再睡一阵吧。”
谭昭昭便合上了眼,两人靠着睡了一觉起来,已到了午饭时辰。